#小菲分享 #我爱过的中国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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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:我认识李伟,是在一间24小时便利店旁。他穿着印着“SunStar Tech”的黑T恤,刚下夜班,正在抽烟。
他说他是“online support”,但没说是做什么的。后来我才知道,他在宿务的一家中国博彩公司当中文客服。
“虽然不合法,但我们不碰钱,只打字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。
我没问太多,工作就是工作。在菲律宾,这种公司数不清。我不在意,我只知道,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男人。
李伟住在员工宿舍,每月赚 ₱70,000,远超普通打工仔。他说未来想存钱,回中国开个便利店,“然后娶个老婆,生两个孩子。”
我以为他说的“老婆”,是我。
他常带我吃火锅,教我用拼音聊天。他不会跳舞,但会在我生日时笨拙地唱中文歌:“小酒窝~长睫毛~是你最美的记号~”
我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,是被命运特别挑中的人。
他从不让我发合照,也从不带我去他公司楼上。我不问,我懂。他说老板不喜欢“员工带感情进办公室”。
后来我偷偷用了他的笔记本,发现微信有个备注叫“老婆”,头像是个穿旗袍的中国女孩。
我问他:“她是谁?”
他只是沉默。那晚我们大吵,他摔门而去。
几天后,他回来了,说他和中国的女友已经快分了,“只是家里安排的订婚,没感情。”
我信了。
我怀孕那年是疫情最严重的阶段,博彩公司大裁员,他也在其中。
他慌了,去借高利贷,甚至去赌场翻本。我看着他日渐消瘦,眼里多了我不认识的冷漠。
当我告诉他:“我怀孕了。”
他只是说:“你确定……现在是个好时机吗?”
我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,笑得很苦。
有一天他彻底消失了。手机关机,宿舍退了,人就像从菲律宾这个国家蒸发了一样。
我去警察局报案,却没有任何记录。我去公司门口等,保安说:“他飞回中国了。”
原来他早就买好了票,只是没告诉我。
孩子三个月的时候,我流产了。可能是压力,也可能是命运。
我躺在政府医院的病床上,身边没有人,连一个签名的亲属都没有。我是护士口中的“无伴孕妇”。
李伟在中国重新开始了他的生活,可能也重新爱上了另一个人。
而我,学会了一个人醒来、一个人上夜班、一个人吃掉一顿饭、一个人不再哭。
有时候我还会梦见他。梦里,他不再是博彩公司的客服,而是个卖鱼丸的平凡男人,我们在马尼拉小巷一起养孩子,晒太阳。
醒来后,我笑了。
有些人,是黑夜里的火柴,曾给你光,也只够一瞬。
李伟不是坏人,他只是太软弱。而我,也曾爱过那样的软弱。
现在的我,不再需要那一点火光。
因为我,已经学会在黑暗中,看清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