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有想要藏一辈子不能说的秘密吗?
你有想要藏一辈子不能说的秘密吗?
怪奇异闻录的回答
我娘怀孕时抽中了红签,若是诞下女儿便是族中圣女。
不承想诞下的却是双生女婴。
前世阿姐为了网恋的富家男友选择了离开村子,我便留在族中做了圣女。
可还没过两年,阿姐就带着个孩子狼狈地跑回了村里。
见我在族中被供养得珠圆玉润,她恨得眼眶发红。
终于,在爹娘催她离村的那个晚上,她一把火烧光了半个村子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圣女礼的前一晚。
阿姐没再提男友的事,异常乖顺地表示愿意成为圣女,留在村中为爹娘尽孝。
而我,手脚麻利地连夜打包好了行李。
只待明日礼成,我便能永远离开这个吃人的村子了。
1
我与阿姐是异卵双胞胎。
阿姐貌美聪慧,被众星捧月一般长大。
自幼只要是她想要的,村里人都会尽可能地满足她。
相比之下,我更像个附属品。
因而从小我便知道,阿姐才是爹娘心里的圣女人选。
若不是前世阿姐在网上交了富二代男友,撒泼耍浑要离开村子追寻爱情。
爹娘也不会赶鸭子上架般地把我推上圣女的位置。
可如今,阿姐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,温顺地接过了圣女礼上要穿的红裙:
「女儿愿留在族中成为圣女,以报爹娘养育之恩。」
我心里咯噔一下,便知道她也重生了。
前世阿姐可是硬生生跪了两天祠堂,以绝食相逼也要与她的澈哥哥双宿双飞。
后来,我娘心软将她放了出来,给她喂了粥汤。
可她却趁机打昏了我娘,逃出了村。
圣女礼迫在眉睫,爹娘只得将我送进了圣女祠。
本以为阿姐嫁入豪门,而我留在村中,此生都不会再遇见。
可就在我成为圣女的第二年,阿姐突然带着一身的瘀伤,抱着孩子回来了。
而彼时,我也怀了孕,爹娘正事无巨细照顾着我。
见家中富足闲适,我也被养得珠圆玉润,十指不沾阳春水,阿姐恨得眼眶发红。
她跟爹娘哭诉自己遇人不淑,却遭到了冷嘲热讽。
在爹娘屡次催她离村后,终于,她疯了。
她趁着夜色把屋里屋外泼满了油,然后一把火烧了个干净。
我当时分明已经醒了,却因行动不便被困在了屋子里,活活被呛死。
隔着玻璃,我看见了她那双燃烧着怨毒的眼睛。
阿姐觉得是我占了她的圣女之位,也占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富足生活。
所以重生的第一时间便赶忙应下了圣女礼。
殊不知,圣女礼才是真正的噩梦开始。
2
爹娘见她终于改口应下了圣女礼,一脸欣喜地把她揽进了怀中:
「好闺女,爹娘没白养你。以后你就舒舒服服在家待着,族里的好东西也都供着你用。」
「爹娘……」阿姐泪眼汪汪地抱着圣女红裙,激动得面色绯红。
一家人亲亲热热地抱在一起,俨然已经忘记还站在一边的我。
「我听村长说,圣女宜单不宜双,那嘉木……」阿姐像是才想起一般,转头有些迟疑地望向我。
只是视线相交的那一刻,我明显察觉到她眼神中的得意和挑衅。
我爹沉吟了片刻,破天荒地问我:「嘉木怎么想的?」
这就是要逼我表态了。
我下意识地抖了抖,犹豫着没敢立即应声。
从小到大都是阿姐挑剩的才给我,这还是爹娘第一次主动问我的想法。
「女儿愿留在村中也是为了嘉木,」还没等我开口,一滴泪珠便从阿姐颊边滑落,「把这去外面看看的机会留给她吧,也当是圆了女儿一个梦。」
「也好,」我爹掐灭烟头,拍了板,「嘉木今晚就收拾一下东西,等明天圣女礼成就离村吧。」
我低头不语,像以往的十八年一样沉默地接受了安排。
只有手心里濡湿的冷汗,昭示着我内心此刻的狂喜。
3
夜里,我躺在杂物间的水泥地上。
屋顶残破,透过缝隙隐约能看见天上的星星。
阿姐明天一早就要开始梳妆打扮,睡前她撒娇道:
「明日便是圣女礼了,我有些紧张,娘陪我一起睡嘛。」
娘欣然应允,我便理所应当地被赶去了杂物间打地铺。
进屋前,阿姐冲我扬起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。
我知道她在向我炫耀,爹娘永远更疼她。
只要她想,她永远都可以轻易夺走我的人生。
上一世,她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,住的也是这间杂物间。
那时我趁爹娘不在,偷偷揣着攒下的钱去找她。
只是还没开口,就对上她那双因为消瘦而显得异常突兀的大眼:
「嘉木,你帮我求求爹娘。这里我实在是住不了了。
「孩子还这么小,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亲外孙女啊!
「嘉木你帮帮阿姐,我当初是被骗了才会离开你们的啊。」
我沉默着注视着她,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块石头似的难受。
半晌,我才将皱巴巴的一沓钱塞到她手里,声音晦涩:
「阿姐,快离开这里吧。」
阿姐愣了一下,劈手将钱夺了过来。
盯着我的眼神却变得极其怨毒,她声音尖厉地咒骂道:
「你是来跟我炫耀的吗?!要不是我当初被人骗,圣女的位置本就是我的。
「爹娘赶我走也是你处心积虑的,对不对?
「嘉木,我都不知道,你的心原来这么狠。」
心狠?心狠的从来就不是我,是爹娘。
我欲跟她解释,却被她猛地推搡了一把,肚子正撞在狭窄的门框上。
我虽无大碍,可爹娘对阿姐的耐心却到了尽头。
当晚他们便勒令阿姐带着孩子赶快离村。
那一晚,阿姐幽怨的啜泣声丝丝缕缕传入耳畔。
我原想等天亮再去跟阿姐解释,可等来的却是一场大火。
4
即便是春日,夜里也还是有些凉。
我翻了个身,把盖在身上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。
迷迷糊糊陷入昏沉前,我又想起阿娘随阿姐进屋时的背影。
意识像被针刺了一下,霎时清明了几分。
阿姐啊阿姐,她以为娘是心疼她才应了与她同住。
可我却知道,娘其实是怕她半夜反悔逃跑。
一整晚我都不敢睡踏实,熬到院子里的公鸡打鸣,我才敢小心翼翼起来洗漱。
圣女礼是村子里十年一度的大事,早早便有村民驻足在我家院门外,探头探脑地往里瞧。
爹娘也穿上了村长送来的新衣,喜气洋洋地看着村里的婆婆为阿姐梳妆打扮。
凤眸朱唇,粉面桃腮,门外大片的桃花也抵不过阿姐唇间一抹艳色。
就连梳妆的婆婆也不由得啧啧称赞:
「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,还没见过模样这么出彩的圣女,你们家真是好福气。」
阿姐掩嘴浅笑,面颊羞红得宛若新嫁娘。
「是是,我们嘉瑾生来就是圣女命,模样好性格也乖顺。」
爹娘赔着笑,把阿姐夸了又夸。
我冷眼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,嘴角僵硬地牵动,跟着扬起一抹假笑。
时辰到了,阿姐被阿娘扶上早已等在门口的轿子。
说是轿子,其实更像是一个八人抬起的黑漆展台。
村长站在队伍的最前面,口中咿咿呀呀地吟唱着听不懂的调子。
见阿姐提着红裙缓步走来,抬轿的村民几乎抑制不住脸上的狂喜。
最激动的莫过于站在一侧随行的村长家傻儿子。
许是被阿姐的红妆晃了眼,他嘻嘻哈哈地上前扯住阿姐的手臂。
阿姐慌忙后退,却被傻子扯得踉跄一步差点摔倒。
5
「哎呦,看我家这傻小子猴急的。」
村长没有急着把自己的傻儿子拉开,反而看热闹似的点了支烟。
没人上前帮手,任凭傻子撕扯着阿姐的衣裙。
阿姐惊恐的求救声和村民嘻嘻哈哈的起哄声交错在一起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直到傻子将阿姐压倒在地,村长才蹍灭烟头让人把傻子拉开。
阿姐惊魂未定地扑到我娘怀里,泪水晕开了一小块眼妆。
她正要开口,却被我娘堵住了口:「嘉瑾,你马上就是咱们村的圣女了。大喜的日子!听话!」
隔着几步的距离,我清晰地看到箍在阿姐的手臂上手隐隐暴起的青筋。
阿姐怯懦地抖了一下,还是啜泣着登上了圣女轿。
村民没人在意这段小插曲,迎圣女的队伍绕着村子走了一圈,然后径直走向了村落尽头的圣女祠。
我隐于人群中,跟在队伍的最后面。
前世我木偶般地坐在轿子上,竟没有注意到,围在前面的村民都是穿着红布衣的男人。
只有寥寥几个素衣老妇远远落在后面。
或许是没注意到我,她们的交谈声隐隐落在我的耳畔。
「一胎十万,他们家这女儿是真没白养。」
「看她那狐媚子的样儿,以后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。」
「就算是天仙模样,到后来还不是……」
她们意味深长地交换了个目光,视线落在我身上的瞬间,说话声戛然而止。
6
圣女祠还是我前世见到的样子,两层木门里是一间不算宽敞的祠堂。
阿姐和随行护送的村民进入了堂室,其余人便只能等在门口。
正对门口的房梁上挂着一幅不知什么材质的彩绘画。
彩绘画下摆着一张红漆木桌,上面胡乱供着些干瘪的瓜子花生。
我只瞥了一眼,就将目光移开了。
画面上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,面目模糊,身边围绕着十个光着屁股的小孩。
听村里的老人说,那叫《圣女十子图》,是历代圣女都要供奉的圣图。
圣图一代一换,眼前这幅画绘成不过两三年,图上女子的圣裙依旧红得刺眼。
画不大,站在门口看得不甚清晰,可我却极为熟悉。
因为我曾在深夜里无数次凝望它。
甚至连边缘处不规则的几处烫痕都清晰地刻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听着人群里传来嘈杂的欢呼声,我垂在身侧的手指抽搐了一下。
噩梦般的记忆涌上心头,我甚至顾不上去看阿姐的表情,转身便向村口走去。
圣女祠到村口的路我走过许多次,可只有这次是通向自由的。
我越走越快,几乎是飞奔到了村口。
守村口的大爷眯眼瞧了瞧我,问道:「要出村?」
我平复了一下呼吸,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:「我爹让我离村。」
他不清不楚地嘀咕了几句,却迟迟不肯打开拦路的铁锁。
「阿伯,我要出村。」我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,手指死死攥住了衣摆。
「去去去,让你爹来。你说出去就出去,还有没有规矩了。」
7
我木桩似的立在原地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我脸色顿时变得惨白,前世的记忆仿佛在此刻变成了现实。
直到肩膀被人碰了碰,我才僵硬地回过头。
我爹就站在身后,看向我的目光极其冰冷。
我打了个寒战,小声喊了句:「爹。」
via 知乎热榜 (author: 怪奇异闻录)